不得已地安抚了自己,我运气提息,背刀而立,严寒之中,热气满溢,铺陈周身。
不似方才的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,众人都不自觉地屏气凝神,生怕惊扰了我的蓄势待发。
我最后认命却又不认命地深呼吸了一下,清冽的冬寒深入我的四肢百骸,渗入我薄弱而敏感的神经。
我心烦意乱地拖刀在地,俄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在众人神经高度紧绷之际,陡然睁眼,目眦欲裂。
只觉得腰腹间热流翻涌,如雨后山谷,烟雾成障,百里不见。
就在这大雾起处,眼力不及的所在,我的刀刃破雾而出,燃尽全身的热血,淬尽无人区的寒凉,只有大写的肃杀。
原来,从头到尾,自始至终,比倾四海显露的更昭然若揭的野心,是我苏钟离此消彼长的章法。
无师自通,敌我不分的成一体,却不甘于躲进小楼成一统。因为避世哲学于我而言,不是下下策,而是绝无此策。
愈想愈觉我心肺烧将,似有炙热的拔地而起,即将从我的身体深处喷涌而出,淹没所有不臣。
尝尽高山之雪,一股依然脱离我掌控的力量冲撞而出,跌跌撞撞却锐不可当,劲道所过处,鸢花枯萎,寸草不生,人人为之倾倒,底子薄弱者折腰。
我忽然觉得悲从中来,将我车裂,凌迟,再曝尸荒野,为鸟兽尽食。无能为力的坠落与耽溺感裹挟了我,让我窒息,而唯一的自救方法就是——挥刀出手,不留余力。
在四座震惊中,我旁若无人地再度攀升了腺上素的高峰,画地成图的奇迹重现世间。
噬面的刀风垂直倾斜而下,与源起境外的北风吹成一片,离我最近的一干人大骇之下屁滚尿流向远处倒开,人群耸然退去。
我浑然不觉,好像五感尽失,弥留之际回光返照,在绝望的尽头,还是绝望!
昏天黑地降临之关,钟离刀狂啸着冲天而起,一式成谶般,应验了我的往后余生——没有人能超度我,除了我本人。
击垮上次我的阵势的,还是我,苏钟离。
所以,好久不见,二十四节气。
凛冬已至,别来无恙,小大寒。
式成,我颓然起身掸了掸雪屑,掸着掸着,我猛然发觉,周遭安静的只剩下风声。
我百思不得其解地一个抬头,察觉满坐寂然,所有人都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,或者说是,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慌死死盯住了我。有几个瘦削的甚至不敢对上我的眼睛,还存着,几分自惭形秽?
我心下恍然,莫不是,方才疯魔的失态为众人所嫌了?
举棋不定半晌,我试探着和缓地出声。
“那个,对不住大家,方才堕入心魔,猝然失色了。望海涵,承景在这里,赔不是了。”
言罢就要深深一拜,却听得赵延勋沙哑着道。
“苏承景,不必,他们是被你,震慑住了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你走火入魔的样子,与我当年如出一辙。”
他又沉吟片刻,继而声如洪钟,没有半分犹疑。
“甚至可以说,有过之而无不及。”
明明近在眼前,我却觉他远在天边,声音飘渺,又字字可闻。
距离拉进又拉远,再拉进,反反复复,我却乐此不疲。
兴许我真的疯了,否则就是这个世界疯了。
恰逢风起苍岚,钟离刀面沧澜,生出金石之声,与赵延勋的玉石之声交相映,在我心上回响。
我想过千百遍铩羽而归的情景,却不料折戟沉沙的,不是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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